明鏡非檯

失事求似。无所住。

【娇潘】测字(三)

我真的不懂图片为何那么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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蓁(三)

 

  “小姐,就算我还想去也不行了啊,明天我们就要回去了。”

 

  不过一天,潘玉就忘了春香只是来给自己送银子和吃食的,她的筷子一伸,挡掉了春香夹起的最后一个饺子,手腕半转,不等春香反应就夹住饺子塞进了自己那张还有没吞下饺子的嘴里,“灰是么灰(回什么回)。”她喝了一口茶水,艰难地咽下三个饺子,“等老头和师傅说过,我就带你闯荡江湖!”

 

  春香看着空空如也的盘子,扁扁嘴,对潘玉哼了一声,“小姐你连饺子都和我抢,等你带着我闯荡江湖,什么东西你都抢着吃,我不是要活活饿死。还不如乖乖回去,老爷还能让我吃上热饭热菜呢。”

  

  “不就是饺子吗!”潘玉觉得被自己丫鬟看扁是件很掉脸的事儿,今早起床到现在,她什么都没吃,自然就多吃了几个,“小二,再来两盘饺子!爹给我的银子我都存着,就等哪天出师下山闯荡的时候花,饺子的钱,你小姐我还是付得起的。”

 

  春香想起自家小姐昨日飞在空中的样子,心生向往,忘记了抢饺之仇,放下筷子,看着潘玉说道:“哇!小姐你要出师了啊!”

 

  春香的感叹差点呛死潘玉,虽说她很想自信满满的嗯一声,但现实是她的实用武功,除了轻功都是三脚猫,她咳嗽两声,眼神漂移,“这不就是老头和我师傅随便说的事儿。我去和其他人知会一声,就把你带我那儿。”

 

  潘玉的请求不算过分,但下人们还是怕潘有利怪罪,互相看了好几眼,迟迟不肯决定,最后还是熬不住潘玉一句“你们连小姐的话都不听了吗?!”,应了潘玉的请求。他们回房收拾旅店时,瞧见潘玉春香两人握着手,跳着庆祝这事儿,只得摇摇头叹气。

 

  老爷那么宠小姐,理应不会怪罪的。

 

  潘玉无法背着春香施展轻功,便想带着春香偷溜回自己房间,但春香收敛气息的功夫是没有半点的,这才轻手轻脚走到大厅门口,就听里面有人叫她的姓名。潘玉吐出一口气,牵着春香走到厅内,看见师傅坐在主座上喝茶,就知带春香这事可能要不成了。

  

  她低头叫了声“师傅”,那到中年的男人瞧了一眼她身后的春香,不急开口地放下手中茶杯,又拍拍落在自己肩上的灰,看潘玉等不住地动了两下,才不再动作。

 

  “今日起,你能自由下山了。”

 

  潘玉听完刚想欢呼,那方的师傅将手放在桌上,敲了两下,她才竭力忍住上扬的唇角,继续恭恭敬敬地站在那儿。

  

“师傅,我在山下听说,这儿要办什么武林大会?”

 

“是有那么一回事,我已经决定让你匡师兄参加了。”祖师爷早些时候回到门派,与他说让潘玉自由下山后,又叫他让那匡连海参赛并嘱咐他,不要让潘玉知晓这武林大会没有名额限制。

 

建立威望这种事一向与他们门派不相关,但应了那句无为即有为,明明没有什么作为,祖师爷的名号也是天下皆知。祖师爷的想法难以参透,但以前无论如何难猜,也不会偏离他们尊崇的太上玄元皇帝列出了条条真言,这忽的与尘事相连,潘玉的师傅心下虽疑惑不解,但还是点点头,照了祖师爷说的做。

 

潘玉不过十几来岁,对江湖之事从小向往,而这常在说书人嘴里听得的武林大会出现在眼前,却不能参加这事让她气恼得紧,藏不住心事的潘玉立刻没了笑的心情,对着师傅作揖之后,闷闷不乐地带着春香回了房间,春香给她递了许多吃食都没甚用处,潘玉的气到就寝也没有消,她在床上辗转反侧的动作扰的春香也没法睡。

 

“小姐…这都什么时辰了,你还不睡。”

 

潘玉也是想找人抱怨,见春香说话,便立刻拉着她坐起身说道:“我越想越气,凭什么师兄能去,我不能!他学到的那些可都是我让的。”

 

“诶呀小姐,武林大会有什么好玩,打打杀杀…”春香打了个呵欠,头一歪差点磕到床柱,“你好歹也是个千金,万一伤到了,那…”她眼皮重的难受,想要躺回去继续会周公,潘玉却在她头沾枕头前,把她又拉了起来。

 

“这行走江湖本该就要有些伤才算是行走江湖,有什么好忌惮的!”也不管春香已经坐着昏昏欲睡,她对着春香喊道:“明天和我去报名!!”

 

  这一声喊,惹得春香一个激灵,睡意醒了大半,潘玉却躺下沾枕就睡。

 

      春香自是一夜浅眠,第二日比潘玉早醒小半个时辰,拘于主仆关系,她只能对潘玉瞪瞪眼就下床要去拿些吃的,才拿回几个馒头走到屋前,就见房门向里打开,潘玉对着她说了句“找到了”就不顾她手里的馒头,拉着她往山下跑去。

 

     这一路颠簸,春香没把馒头拿稳,潘玉停下来时,她手里就只剩下两个馒头了。春香向前看去,瞧见一幢一看就是官家宅院的门前大排长龙,队伍周边还里里外外围了不少侠士装扮的人。

 

  春香四处张望,被几个拿着大锤的壮汉吓的想拉住前进的潘玉,她伸手一抓,抓到衣服布料后才开口说道:“小、小姐,我们还是走吧,他们看起来都不是什么好人…”

 

  “谁是你家小姐?”

 

  回应的声音不是潘玉的这事儿又吓了春香一跳,她转头瞧去,是个和她差不多高的侠客亮着一双眼笑着瞧她。春香是个下人,不是什么没见过男人的深闺小姐,但下人见到的自然还是下人,那些个养马的、端茶的男人哪一个不是一脸恭敬样子,而眼前这位眉目秀气腰杆笔直,虽然矮了些,但那副潇洒样子还是看的春香红脸。

 

  “喂,傻了?”

 

  “啊!!对不起对不起!”春香说着,想那些什么当做赔礼,而她周身上下除了馒头再无其他,她便把两个馒头全塞给了侠客,“这就当我认错人的赔礼,对不起啊。”说罢,就连忙赶着潘玉消失在视线前,追了过去。

 

 

 

  “嘿,真有意思。”那挡在春香前面的侠客不是别人,正是着了男装的秋蝉,她与念奴娇昨日商讨半天,还是决定参加武林大会。她离了人群,转着手里的馒头,站到墙角等念奴娇从院里出来,不消几分钟,大门那儿就走出一位身着蓝衫的俊俏公子,嘴角含笑,一双眸子璀璨流光,若是有姑娘被这双眸子盯上几秒,怕是会羞得丢出不知多少手帕,秋蝉见他来了,就笑着迎上,“姐姐,怎么样了?”

 

  念奴娇看了看四周,就和秋蝉一道往海棠春的方向去,“没问题,现在就等这大会的开始了。”

 

  “姐姐,自你被邀去参加这武林大会后的宴席助兴起,我们的计划不就十拿九稳了吗?现在,你多此一举参加武林大会是为了什么?”她们计划好的,是让秋蝉混进端菜倒酒的丫鬟里,等念奴娇跳完舞敬酒时,秋蝉在那武三思的酒里下毒。

 

  念奴娇抿抿唇,沉默片刻才说道:“不过九稳,还有一个不稳不是?小时救了我们的道人什么时候出现不好,偏偏在我们决定动手的一年前回来,你想他是什么意思?”她的眸子阖了一点,“我有不好的预感,若是只谋划一个,怕是会失败。”她低头看向秋蝉想再说什么,却被秋蝉手里的两个馒头逗乐,“你这馒头什么时候买的?”

 

  秋蝉“啊。”了一声,笑着说道:“哪儿是买的。昨日那个小丫头刚才把我认成了她家小姐,没什么东西当赔礼,就把馒头给我了。”她给念奴娇递上一个,“姐姐你吃不吃?”

  

   

 

 

  这武林大会的擂台设在城郊,大会的目的是为了推举武林盟主,但凡在江湖上游历多年,有着眼力的侠客,全是置身事外地站或坐在外围,他们只要看上一眼,就知道上台的人有多少是朝廷的,多少是江湖的,当发现不下半数,穿着布衣掩盖身份的大理寺官员,便知这大会不过是个笑话。

 

能让皇上派出来的大理寺官员,有超群武艺不说,倘若真有一个万一不敌江湖人士,迫使他们使出些小手段,那裁判也必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

 

他们来此的目的不是为了看地方官员引到观战台的武三思,而是另一个为了不让这武林大会看起来太过虚假而请来的天山道人。

 

龙朔元年,唐高宗诏郑泰为主将,薛仁建为副将,领兵赴天山击九姓铁勒。前方探子回报九姓铁勒拥众十余万相拒,并令骁勇骑士数十人前来挑战之事后,这方将领各个人心惶惶,忧愁满脸,连那武艺高强的薛仁建也不敢立刻应下敌方挑衅。据参加战役凯旋而归的士兵们说,正当双方僵持之时,来了位白须白眉的道人,他的身法轻灵,无论帐外士兵如何阻拦,他都像入无人之地,而他进入副将帐内不过一顿饭的功夫,薛仁建便胸有成竹的上马射了三箭,没有一箭不是命中敌方将领。

 

士兵战后问及此事,薛仁建看着天山,只一句“山中仙人得助。”

 

之后被追封为左骁卫大将军的薛仁建,晚年将死被病痛折磨着呻吟时候,忽的哭哭啼啼,说自己虽勇冠三军,但一生做错之事甚多,愧于师傅之名。伺候他左右的下人听得屋顶一声轻笑,一句“无错无错”后,再看向薛仁建,那床上的将军已经没了气息。

 

   这两件事不过半月,就是人尽皆知,也不知哪一个下人那么大胆子,去了天山之上寻那将军说的仙人,却因雾色朦胧而在山中迷失了方向,正当迷茫焦急之时,一阵微风略过他的耳畔,然后就听见有人在他前方喊着“随我来”。他往风来的方向走了一会儿,雾气散尽,就见到了传闻中白须白眉的道人,道人身后是石头的筑基和几名穿着道袍的青年人。

 

  此事之后,天山道人的名号就此传开,平日有不少想去一睹风采的每每上山寻访,走到山顶都没见到门派大门。

 

  潘玉因为瞧见坐在上座的祖师爷,大为震惊和疑惑,才明知故问地问边上的侠士那坐在上座的老人是什么来历,而这打听出来的事儿,比她预想的多了太多,她看向祖师爷,他们相隔数十米,但上座的天山道人却向她的地方微微一笑,好像真看得见她。

 

  “我怎么不知道我的门派这么玄乎…”

 

  “果然来了。”

 

  潘玉侧头瞧去,就见一位束着玉冠,冷着面孔的公子,潘玉看着对方那双杏眼,只觉很是熟悉,却一时间想不起哪里见过,那公子注意到她的视线,抬头看去也是一愣,随即给了她一个浅笑,颚首示意地打了一个招呼,便绕过她去了别处。

 

  潘玉站在原地想了很久,也记不起自己哪里见过那位公子。

 

  “倒是和那讨人厌的念奴娇有些像。”

 

  

  

 

  那公子可不就是念奴娇,远离潘玉之后,念奴娇松了一口气,镇静地围着擂台走了一圈,虽说没有德高望重的名士,但她也瞧见了不少门派、山庄的年轻一代,例如经静宗之手发扬光大的少林僧人,出过人称“肉飞仙”沈信的吴兴沈家后人,还有双龙门,补莲宗等等大大小小的门派,大约都是把这大会当成给小辈历练的地方。念奴娇和秋蝉的功力虽不算深厚,但在同辈之间也是翘楚,让她们担心的只有少林僧人,不过庆幸的是,那方看起来只是派弟子来走个过场。

 

  念奴娇瞥了眼大理寺的人,心下沉重,在有半数多的大理寺官员参赛的现在,这无疑是步险棋,若是刺杀有个不小心,失败不说,连命都会没有。为了杀死武三思,自己如何,念奴娇早就是无所谓的了,现下她后悔的唯有把秋蝉也牵扯进这没有多少把握的计划。

 

  她回头看了眼穿着白衣,跳起来看擂台的潘玉,琢磨半刹也不知那天山道人想玩什么把戏。念奴娇希望是自己太过敏感,只是天山道人那些人尽皆知的神仙事迹,让她无法不去多想。

 

  倘若,他和他徒弟一唱一和做了什么,扰了自己的计划怎么办?

 

  突然,擂台那儿传来了震天的鼓声,人声因此鼎沸,秋蝉已经挪步到她边上,念奴娇便不再思虑,与她说道:“差不多第四场行动。”她停了停,“不论如何,你要先保证自己的安全。”

 

  “姐姐你又说见外话了。”秋蝉的目光沉了沉,“这可是我们两的事儿,就算失败赴死,我也不会后悔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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